星辰溺亡

不常上
被夹了一串,懒得查了,有想看的宝 再补

《洛基启示录》BY:【英】Joanna M Harris

尤里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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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课 蛋糕


大多数问题都可以通过蛋糕来解决。

——《洛卡布雷那》


       在那之后,事态每况愈下。尽管芬尼已被除去,芙丽歌对巴尔德的关切依然到了近乎得强迫症的程度。就连金童打个喷嚏,她都大惊小怪得快把屋顶掀掉。她花费大量时间评估风险;防备松动的石板以免巴尔德被栏杆绊倒;拔去所有含毒的园林植物,好像巴尔德会突然跑去啃花圃似的;狐疑地直勾勾盯着运动器材;编织背心以防巴尔德感冒。

       她到最后终于打破沉默,出发去游说九大世界里的一切事物,寻找并排除每个生物的潜在威胁——熊、蜜蜂、荆棘——让它们以真名起誓绝不伤害金童巴尔德。

    “为什么?”我问她,“有什么意义呢?你觉得他会遇上什么事?”

       这位女巫仅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一片阴影正笼罩着我们。那不仅仅是巴尔德的梦,或是我的梦,甚至也不是那个预言——”

    “什么预言?”我尖锐地问。

       她扭过头去。“哦,没什么。”

       但当一个女人说“没什么”时,你总能打赌必然有时发生。

       密弥尔的头颅便是先知。他做了某个预言吗?如果真的如此,为什么奥丁向我隐藏不提,却一五一十告诉芙丽歌了呢?

       我还记得他们对付魔狼的手段,决定加大调查的规模。显然,从奥丁的举动来看,此事不仅仅只和巴尔德的一两个噩梦有关。但那么快就再离开阿斯加德会进一步削弱我的立场。

       我将西格恩的信念“大多数问题都可以通过蛋糕解决”牢记在心,于是切了一片她烤的水果蛋糕,跑到彩虹桥上等着。

       胡基和穆宁就像它们的所有同类一样喜爱又甜又黏糊的东西。我想,一把垃圾食品和一些耐心,会让我省下很多飞来飞去的工夫。

       果不其然,我没等上多久,那两只乌鸦就飞下来落在桥上。个头更大的那只——胡基,我想——怀着期待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你们去哪了?”我问它们。

    “嘎。嘎。”胡基说,一边拍打翅膀一边看着我。

    “蛋糕。”穆宁说,它个头更小,头上有一根白羽毛。它说话比它兄弟的发音更为清晰,两只金色眼眸闪闪发亮。

    “别急,迟早要给你们的。”我告诉他们,“只要告诉我你们一直在哪里窥探。”

    “世、界、之树。嘎。”更大的那只鸟蹦到我肩上。

    “嘎。蛋糕。”小一些的鸟说,我给它喂了些西格恩做的蛋糕——对我来说太油腻了,裹了许多葡萄干和糖。

    “世界之树怎么了?”我说,“怎么突然对它感兴趣了?”

    “蛋糕。”穆宁固执地说。

    “只要你把语言告诉我!”我握住那块蛋糕不放,“只要告诉我,你俩就都有蛋糕吃。”

    “嘎。蛋糕。”胡基说。

       穆宁啄它的翅膀。一时间这两只鸟打来打去,拍打它们参差不齐的翅膀,愤怒地嘎嘎大叫。然后小的那只夺路而逃,落到我的肩上。

    “这样好多了,”我说,“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穆宁又嘎嘎叫了几声。我能感受到它试图说话,但近在眼前的蛋糕和它兄弟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让它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知道。有一棵巨大的白蜡树。”它说,“它的名字叫世——世——世——”

    “嘎。”胡基叫道,落在我的另一边肩上。

    “是是,我知道它的名字了,谢了。”我说,“所有呢?它怎么了?

      胡基啄了一口我手上的蛋糕。我把它掉到了栏杆上。两只鸟都落到上面,一边扑打翅膀一边打闹。

    “那个预言,谢谢。”我严厉地说。

    “蛋糕!站着!”胡基塞了满满一嘴蛋糕说。

    “什么?蛋糕站着?这什么意思?”

    “世界之树,站立的地方,真馋。”穆宁纠正道,它的嘴里也满是水果蛋糕。

    “世界之树?它站立的地方会震颤?为什么?”

    “蛋糕。”

    “哦,诸神在上啊!”

       但我那时已经没有蛋糕了,鸟儿们也就失去了兴致。它们啄起最后的碎葡萄干后就拍拍翅膀飞走了,飞向奥丁的宫殿的一路上依然争吵不休。

       尽管如此,它们给了我思想的食粮。世界之树的震颤就意味着所有世界都将为之震颤。就算它并不是一棵树,听到它深陷危机的消息还是令鄙人感到很不妙。这就是密弥尔的头颅预言的事件吗?世界之树伊格德拉希尔所立之处将发生地震。这就是众神之父神经兮兮的原因吗?

       好吧,我想,我要去找出原因。海姆达尔肯定已经发现我在彩虹桥上喂鸟,深知他那热爱窥伺和打小报告的个性,我知道我可以指望他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上级。愤怒时的奥丁会不经意地透露出更多信息。在那之前我所要做的不过是扮作无辜,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至少我估对了一件事。众神之父正神经过敏。他一听到我的所作所为,就把我拖到面前好好教训了一番——他出现狂怒之神的真身:电光、尖矛、闪光的独眼,等等。

    “监视我,啊?”他说,“想要进入我的脑海?再有下回,管你是不是我兄弟,我都要把你揍   到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不会让托尔或海姆达尔替我行刑,我会亲自动手,绝不手软。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就像密弥尔的泉水一样清澈。”我说,这可不是耍嘴皮的时候。

       他用灰色的独眼看着我。“我是说真的,恶作剧之神。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我说,“只有一些关于树的事儿。”

    “树?”

    “好吧,世界之树。”我说。

       灰眼眯缝起来。现在它看起来像利刃在他脸上划出的一道伤痕。

    “有事情要发生,是不是?”我说,“先知做了预言吗?”

       他向我微笑,不是愉快的那种。“别管什么先知。知识不能带来幸福。至于世界之树,把它忘了吧。掉几片叶子并不代表它正在枯萎。”

      树叶?

       神啊,我真恨老家伙在我面前装神秘。我想起鸟说过的话。世界之树伊格德拉希尔的生长之处将发生震颤。唔,这也许能解释为何会有落叶。另一方面来看,从修辞角度来说,我们都是世界之树上的树叶。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好吧。”我说,“没有别的问题了。”(实际上,他已经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

      他看起来轻松了些许。他又变回通常的状态,又变得苍白衰老。

   “你看上去很累。”我告诉他。

   “我最近没怎么睡觉。”

   “唔,如果你需要找人谈谈......”我开口道。

      他又用那只邪恶的眼睛瞪我。

   “好吧。”我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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